文/图 龚文君

龙山的夜晚，灯火通明，行走在龙山与来凤之间的湘鄂情大桥上的行人特别多，在湖北溜了一个弯儿，调头又可回湖南境内睡觉，这生活也很惬意。有安徽内蒙古好事者，将车停在桥头边，摆上一把小桌椅子，拿出几个茶杯和烧好的茶水，三五知己便在一起天南海北地侃大山，说到高兴处，手舞足蹈，惹得路人驻足聆听，还时不时地插上几句。

湘鄂情大桥也特有意思，蛟龙出海，游向来凤；凤凰出阁，飞往龙山。我也终于理解了龙山友人为什么说龙永远都比凤瘦的原因了。龙凤呈祥，讲究的就是阴阳调和。

夜晚10点半之后的龙山街头，烟火气较浓。逛店买衣服的、街头卖水果的，天街吃夜市的，随处可见。作为边陲县城，龙山街头特有的印记便是呈“龙”字形状的灯饰点缀了所有的大街小巷，置身于龙城，一股威严感油然而生。

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饭，告别龙山县城，我们踏上了前往惹巴拉风景区、八面山和里耶古城的路上。

进入惹巴拉，中国土家第一寨、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、中国土家织锦之乡、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等8块金灿灿的牌匾映入眼帘。

“惹巴拉”是土家语。“惹巴”是土家族最早的祖先之一惹巴冲，“拉”在土家语中有四个解释，一是指“路”，二是指“游玩”，三是指“美丽”，四是指“故乡”。惹巴拉的意思为“土司惹巴冲的故乡”或者“土司惹巴冲游玩得最美丽的地方”。据传，唐末五代时期，酉水流域的土家族由三位土司统辖，分别是惹巴冲，称为“谷王”，管理着现在的龙山一带。吴著冲号称“猎王”，管理着永顺一带，春巴冲号称“渔王”，管理着里耶一带。当时出现过的三大土司，势力最大的为惹巴拉。民间传说，他王宫七七四十九栋，盛极一时。五代末期，彭仕楚入主湘西，招致激烈争斗，吴著冲、惹巴冲、春巴冲等土家族首领在战火中牺牲，其王宫也被硝烟毁掉。

跨入寨子，距离地面2米多高的两棵大树上，搭建的类似瞭望塔的哨口，日夜守卫者这寨子的安宁。跟随导游的讲解，三条河流交汇在一起的风雨桥呈现在我们的前面，一方石雕玉玺印章刚好便做坐落在这风雨桥的交界处。顺着入口左边的风雨桥，我们走进了土家族特有的建筑群——摆手堂。“摆手堂”，土家语为“也措”，是土家人祭祀先祖活动的地方。相传，每年三月，惹巴冲在此举办盛大的“舍巴日”，并请“梯玛”祈福纳祥。这天，惹巴冲就和百姓们一起唱舍巴歌、跳摆手舞、打溜子、吹碰上咚咚喹、演毛古斯，共享美好的生活。摆手堂前，雕塑有各种姿态的九头牛。惹巴冲称为“谷王”，由其名称就让人知道，“谷王”所带领的土家部落，以农耕为主，牛则是农耕的得力帮手。因此，牛在土家族是很受尊重的家畜。与摆手堂二楼的书房融为一体，显示着惹巴冲以耕读为本的族风。走进摆手堂，神龛上土家族远古祖先八部大王威武雄壮。八部大王是八兄弟。据传，在周朝时期，八兄弟随武王伐纣立下功劳，周王室封其为“八部大王”，并委托其管理土家族所在的武陵山区。

穿过摆手堂，就是惹巴拉措，就是土家族首领议事的地方，土家语“嘎墨措”，翻译过来就是“议事厅”的意思。因此，也是惹巴冲处理军政事务之所。惹巴冲，管辖有九旗十八峒，旗头和峒长们必须定期到这里敬拜惹巴冲，汇报旗峒之事。如遇大事，这里也是惹巴冲与各旗商议事情的地方。

“冲天楼”土家语称“墨图列”，冲天楼是土家民居独具代表性的建筑，集走马转角楼与四水屋等共同特色。用于土家族集会娱乐，惹巴拉宫的冲天楼是当今土家族中最大最高的冲天楼。据说在彭仕楚吞并酉水河流域前，为了掌握地理防守资料，彭仕楚曾以戏班班主的身份上冲天楼给惹巴冲三位巨头演过戏。

走过议事厅，就是后宫，庭院幽深而富有情调。当年，彭仕楚为了占据酉水流域，将其妹妹嫁与惹巴冲为后，好让他进出方便，借以侦察并掌握惹巴冲的军事部署，方才有后来统治酉水流域的故事。

在惹巴拉宫除了摆手堂、议事厅、冲天楼、后宫之外，妃子宫、女儿楼、女佣屋、煮酒屋、王子楼、织花楼、食堂、男佣屋、管家屋、武官房、卫兵房等一应俱全。

返回出口时，几位土家族老人坐在凉亭里面，用土家语言拉扯家常，在他们爽朗的笑声中，我看到了如今土家族老人生活的悠闲安逸。

告别惹巴拉，下一行程就是八面山。

处于湘渝鄂交界之地的龙山县里耶镇八面山，湘西的网红打卡地，沈从文小说笔下的《别一个国度》。小说里，土家人的报国之志、爱情之美，不知让多少如我一样的“沈迷”“沈粉”如痴如醉。沈从文研究的第一人、著名学者凌宇教授曰：“别一个国度”为沈从文对龙山八面山的另一种称谓，一九二六年，《现代评论》连载了沈从文的小说《别一个国度》，此地古为八蛮之地，是土家族圣山，沈先生用此称谓，实另有深意也。

在中国境内，叫“八面山”的地名、而且还较为有名的至少还有以下几处，湖南省桂东县的八面山、四川省洪雅县的八面山、重庆市黔江区的八面山、浙江省东阳县的八面山，但同沈从文先生笔下的八面山比较起来，我更爱湘西的八面山。

车子抵达八面山游客接待中心时，已将近中午11点，来不及休息，直奔展示大厅，观看宣传片，从第一印象开始接近八面山，走进八面山。八面山模型图上，星星点点地插着许多白色标示牌，通过导游的介绍，有了个大致的了解，八面山上，还有一块地方属于重庆，从后山背上也可以抵达山顶。

“八面山最吸引游客的是什么？”当我问起这个话题时，导游小杨，未加思索便说了出来，“躺在床上数星星、看云海、看日出”。“五一期间景点接待如何？”“连续下了几天雨，游客较少。到八面山最好的时候就是下雨驻停后上山，第二天看云海，那是最好不过了。”望着山上四处修建的民宿，随口问了一句，“这里住宿条件如何？”“高中低端价格都有，随你挑选。”在导游的带领下，我们参观了一处高端酒店，住宿一晚价格是9000多元，可以入住2家，是否物有所值，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看了，有的说值，有的说不值。对懂得生活、且手头宽裕的人来说，酒店私密性强、观景位置优越，值；对工薪族如我之类的人而言，上两个月班才能入住一晚，风景再美我也可以选择放弃。

不过，好在八面山不收门票，也可以搭帐篷住，对旅游爱好者而言，这里真的值得来一趟。1000多元一点的民宿住起来也非常舒适，自己也可以带菜做饭，非常划算。

在八面山停留时间虽短，但我还是对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。在这里，你可以骑马驰骋八面山，你可以一展歌喉唱响八面山；你也可以在蒙古包里喝得酩酊大醉；也可以4人坐在麻将桌旁筑长城筑的昏天黑地。

总之，来了八面山，对沈从文先生的另外一个国度就会更加透彻地了解湘西的风土人情，就会不由自主地爱上龙山。据说，长沙是龙山的对口支援县，这么多年来，有几个年轻伢子在龙山挂职以后竟然就地揪竹子了，在此成家立业，寻找到了人生中的翠翠。